原文:从洋单口相声讲起

1、「人对人是狼。」 西方文明对于人与人关系的假设是斗争、冲突和掠夺。

2、中国文化的本质是非常善良的。这种善良往往被持有西方斗争哲学的人认为是软弱。

3、实践孔子人生哲学的人,从来不想去 「冒犯」 任何人。只有小人才以冒犯别人为乐。

首先需要澄清一个概念:有一种看似是从西方引进的艺术表演形式,就是有一个人拿着一个话筒,对着台下的观众讲话逗乐,有人把这种形式称作脱口秀。这其实根本不是脱口秀。我们看一下维基百科的解释:脱口秀(talk show)是一种访谈节目。通常一方是主持人,一方是嘉宾,两人或多人对某一个话题进行实时讨论。其中的这张照片也能够明确地说明脱口秀是什么样的形式。

上面说的这种看似从西方引进的艺术表演形式,在美国叫做 Stand-up Comedy。Stand-up 就是站着,Comedy 就是喜剧、滑稽剧。简单说就是一个人站着,对着台下一堆观众逗乐儿。我这么说的话,大家一下就明白了,在中国传统里面,这种形式就叫单口相声。

那明明就是单口相声,为啥不用中文,直接说单口相声呢?为啥需要张冠李戴,把一个别的东西的名字挪用过来呢?道理很简单,如果说是单口相声的话,大家都会以为是中国传统的那种形式。而这些人做的呢,则是美国形式的单口相声。

就好像某些人为了把自己的樱桃卖出高价,就宣布它不叫樱桃,而叫车厘子。明明中文有猕猴桃这个词,他偏不用,非要叫奇异果。为了避免说中文的 「绝后」、「断子绝孙」,故美其名曰「丁克」 一样,就是为了显示自己是西式的,高档的,与众不同的。

不是说文化上不能学习西方。伟大的文化都是博采众家之长,而不是关起门来孤芳自赏。我 20 多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天天听 stand-up comedy,听得最多的就是上面的那个黑衣白胡子老头 George Carlin。

George Carlin 是个伟大的艺术家。他的伟大不在于他说话有多么好听,多么好笑。他的伟大在于他有一颗正直的灵魂,并且用 stand-up comedy 这个艺术形式向全社会发出了他的呐喊。他痛斥西方宗教的荒诞,美国人语言的虚伪,揭露环保主义的丑恶,讽刺美国霸权主义对第三世界国家的侵略。正是因为他对社会的担当,我才说他是个伟大的艺术家。

可是,我们周围的这些洋单口相声又学到了哪些东西呢?好的东西没学多少,倒是学回来一堆垃圾,例如身份政治这种东西。

身份政治是美国政治的特殊产物。它就是用来搞对立的。为什么美国政治需要搞对立?因为在选票政治中,每个普通人只有通过一个组织才能够谋求政治特权和私利。于是,美国的普通人就被美国的身份政治绑架,划分成各个组织。例如一个黑人女老师,她既是教师工会的成员,也是女性,也是黑人。这样她就有了三重的政治身份,也能获得相应政治身份的利益。

身份政治是极具破坏性的东西。美国的有识之士也知道,但他们是束手无策。这是美国的国体导致的,没有解药。这种东西,反而被国内的一些洋单口相声当成宝,用来挑拨中国人之间的矛盾。而指出这一点的人,往往会遭遇到美式话语的反驳。其中最典型的这种美式话语,就是所谓 「冒犯」:「我有冒犯的权利」、「我为什么不能冒犯」,等等。

「冒犯」是 「offend」 的翻译。所谓 「我被冒犯了」 在英语里叫做 「I am offended」。它的内在含义是「我因你说的话而感到不适。」 所以所谓 「冒犯」 的核心,就是「让某人感到不适」。这个意思在中文里很难看出来,需要进入英语的语境才行。

但是我们不要小看 「让我感到不适」 这个东西。在白左巨婴的语境里,「让我感到不适」,就是天大的罪过,就拥有了社会话题最高等的优先级。他们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孔子说的「小人求诸人」:因为我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所以别人都要围着我转,让我开心。如果我不开心,一定是别人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

白左巨婴觉得 「让我感到不适」 就是天大的事,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别人在批评他们挑动对立是不对的,他们却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冒犯?」天呐,这根本就不是冒犯不冒犯的问题,他们却天真地以为自己只是给别人带来了心理不适而已。也就是说,他们认为,别人批评他们仅仅是因为别人也「感到不适」。

这种真诚地把对方拉低到自己的思维水平上的话术是非常难以反驳的。一定要打比方,那么完全可以打这样的比方:一个傻缺蹲在街上大小便,有人过来制止他。傻缺非但不认为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制止我的那个人,一定是看上了我刚才蹲着的那块地方!他把我赶走,是为了自己蹲在那里大小便!」

现在美国的这个白左话语体系就是一个自大而肮脏的巨婴体系。普通中国人对于这个话语体系很难反驳的原因,第一是你必须用英语来理解他们每个词的本意。用中文很难进入他们的深层语境。第二个就是要去理解他们的奇葩思维。为什么正常人理解的事儿是不重要的,而他们认为的才是最重要的。那么以上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个简要的思路。

接下来我想讲一讲,这种制造矛盾的话语体系,和西方的身份政治,为什么会长期存在?这件事情是和西方文明的本质相关的。西方文明对于人与人关系的假设是斗争、冲突和掠夺。我说这个话不是没有证据的。在西方思想史里面对于人的假设普遍都是这样。其中一个证据就是那句著名的 「Homo homini lupus(人对人是狼)」。

有人说这句话是霍布斯说的。实际上,在他之前两千年左右的古罗马就有人提出来了。霍布斯只不过是重复了古罗马人的思想。后世的西方思想家中,很多都同意这个想法。著名的弗洛伊德也在他的著作中表示赞同。这个思想和西方在古代的长期低下的文明发展水平,和他们的政治制度也是分不开的。

哈佛大学历史学教授弗格森在他的《文明》一书中写到:「在公元 15 世纪的欧洲,如果有人告诉他们:你们在未来的几百年将会统治世界,他们一定会嘲笑你。」(大意如此)什么意思呢?从人类文明开始,一直到公元 15 世纪,整个欧洲都属于非常蛮荒的阶段。他们的文明完全无法与中国的文明相比。

我们中华文明也讲人与人的关系。我们是怎么讲的呢?所谓 「仁」,就是「人」 和「二」,两个人的意思,也就代表了人与人的关系。孔子说「仁者爱人」。人与人的关系根本上是基于爱的。我们从小生下来,父母把我们养大,就是「慈爱」。我们回报父母的慈爱,就叫做「孝」,也是一种仁爱。我们把这种仁爱推广到夫妻,子女,朋友,以及社会的其他人,这就构成了中国文化中人与人的关系的主线。这是我们中国文化的精华。

中国文化讲人情味儿,讲将心比心,讲 「和」 而不讲「斗」。因为我们文化的本质是非常善良的。这种善良往往被持有西方斗争哲学的人认为是软弱。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国孩子去西方上学,西方的小孩子会觉得中国孩子不主动欺负别人,就是好欺负。其实恰好反过来。那些天天想着与人争斗的人才是软弱。那些希望与别人和谐相处的善良的人才是坚强。

实践孔子人生哲学的人,从来不想去 「冒犯」 任何人。因为孔子的哲学,要求我们每一天,每个小时,每一分钟,对于我们的生命,我们周围的人,我们做的事情,都保持着尊重的态度。「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你对所有人都是抱有仁爱的,都是尊重的,你就根本不需要去冒犯什么人。只有小人才以冒犯别人为乐。

中国传统文化也讲身份,但是我们的身份对应的是责任。《大学》中说:「作为君主,要做到仁爱。作为臣子,要做到敬业。作为子女,要做到孝敬。作为父母,要做到慈爱。与别人交往,要做到守信用。」而不是美国身份政治里说的 「我是黑人,我需要特权,我是 LGBT,我需要特权……」 这两种哲学的高下,不需要我说,各位就能判别。

古代的中国拥有非常非常优秀的文化。而孔子的哲学就是中国文化中的精华。中国学习西方上百年,但是我们逐渐发现,西方文化中肮脏低级的东西越来越多。第一,我们如何去判断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第二,作为中国人,我们如果不去继承传统,又如何去形成自己新的文化?这些要求唯有学习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才能满足。

所以我们不应该只为白左文化的入侵而感到愤怒,而是应该思考自己怎么才能形成好的人生观,并因此而改变自己,造福他人。